古韻與開放、老街巷與高架橋、獨特與兼容,這是呼和浩特本地媒體給自己的城市總結的A面和B面,他們說,用心去發現,仔細去感受,呼和浩特就像一張唱片的兩面,可以演繹出不同節奏的樂曲,又像一枚硬幣的兩面,全然不同卻又相輔相成。

(李副局長標準照)
11月4日晚間,55歲的焦慮障礙母親在興光A9小區12樓戴著口罩一躍而下,驚醒了一座城市的同時,也讓我們看到了這座城市的A面和B面。
不到一周之前,年長她一歲,出現在第63場呼和浩特市疫情防控工作新聞發布會上的行政審批和政務服務局副局長李少莉,以其精致的妝容和優雅的大波浪,以及那副很多人連名字都從未聽過,網傳正品售價超過3萬元的梵克雅寶耳釘,以及很多人辛苦一月還買不到的那條愛馬仕絲巾。

只是,縱使全身名牌加持,珠光寶氣,戴著口罩也掩飾不住的雍容華貴,在一指禪點讀新聞稿的拙劣素質面前,呼和浩特的這一面,卻有些“驢糞蛋子表面光”。
李副局長的悉心裝扮換來的不是呼和浩特門面的提升,反倒是“狐貍打不成,反惹一身騷”,從十幾歲紡織女工的職業履歷,到奢侈品牌的科普,能夠將呼和浩特的關注度從拉跨的防疫轉移到審美,可以說,李副局長用惹來紀委關懷的自我犧牲保住了一個城市的臉面。
當然,李副局長的一副耳釘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如同網友所言,能抵得上全國人均一年的可支配收入,還有待紀檢機構進行調查,我們也不能對其進行有罪推定。即使耳釘真是幾萬塊錢的奢侈品,我們也不能據此就認定李副局長有問題,再怎么說李副局長也是人民的公仆,是呼和浩特行政機構的門面,妝容精致不也是體現了對我們這些收看發布會老百姓的尊重嗎?頂多,李副局長買起來不用省吃儉用幾個月,像我們普通人那般咬牙切齒罷了。
今天,其實更想說的是那名跳樓的母親,呼和浩特的另一面。那么,為何又要耗費筆墨在李副局長身上呢?
這起悲劇,除了讓呼和浩特小區焊死的單元門一夜解封,還有一個不那么引人注意,卻很可能是直接誘發跳樓母親焦慮障礙的“強盜式”入戶消殺。按照網絡上流傳卻至今未見辟謠的說法,這對母女結束隔離轉陰回家后,發現家中形同洗劫,消殺隊伍把一些物品扔了,這名母親萬念俱灰才跳樓的。
對于這樣的說法,真誠希望呼和浩特在潦草的“焦慮障礙”蓋棺定論后,能夠給出更為詳盡的調查通報,畢竟,在上月29日的那場讓李副局長一戰成名的發布會上,她曾經用手指一指一句地給我們讀“抄家式消殺”,“對新冠患者的床品等作為醫療廢物處理”。

(網傳跳樓誘因)
“對病人居住臥室內的床品,冰箱內不易消毒的冷凍食品和冷藏開封食品等按照醫療廢物處理,并對冰箱內外部進行全面消毒。”李副局長曾向我們科普,“病人用過的床品是病毒最易藏匿的地方,空氣和物表消毒不能完全將其徹底殺滅,經專家研判,作為醫療廢物處置是目前安全且符合實際的處理方式。”
李副局長未必是“抄家式消殺”政策的拍板決策者,但卻是讓呼和浩特這一蠻橫消殺策略發揚光大的居功至偉者,在“強盜式”入戶消殺之后,完全將55歲母親的跳樓歸因于焦慮障礙,是不是有“甩鍋”之嫌?
跳樓悲劇讓大半個呼和浩特市民徹夜無眠,到底同李副局長公布的“抄家式消殺”有無關聯?似乎,呼和浩特應該給出一個明確的回應。
要知道,“消毒前,加強與住戶的充分溝通,了解房內狀況和物品性質,告知其消毒工作必要性和注意事項,爭取理解和支持”,是明文規定的消殺原則,呼和浩特的做法既不合理又不合法,更缺乏科學依據,是一場十足的“抄家式”蠻干,面對可能由此誘發的生命悲劇,又豈可避之不及?

(呼和浩特連夜拆除了鐵皮門,抄家式消殺還繼續嗎?)
比起呼和浩特那些自我陶醉的古韻與開放、老街巷與高架橋A面B面,我認為,唯一靠點譜的或許就是“獨特與兼容”,這座正北方的首府城市,完美兼容了武裝到耳垂的李副局長,以及連跳樓都沒有摘下口罩的“焦慮障礙母親”。